一 大阿闍黎马胜传
此法乃由阿闍黎金刚铃于乌仗那国亲从金刚空行母请得者也。若据远传承而言,则有大阿闍黎马胜者,曾证大手印悉地,修习光明不可思议三摩地,于乌仗那一城门旁结庵而住,国王及诸人等常来戏弄侮慢此师。後于一时,以乌仗那之大,无间山河悉有马羣充徧,尽食田园一切所有,王及众人驱逐马羣,虽渐逼近终不能获,有数马逸入阿闍黎茅舍中,众人前来察视不见一马,乃知马皆幻化,亦知阿闍黎为得成就者,时阿闍黎已以如意神足飞往非人处矣。
注 据多氏印度佛教史所述,此师约与无着世亲同时,故其出世当在公元五世纪初叶,乌仗那即今之阿富汗西北部。
二 琵琶师传
後乌仗那王等从马胜弟子琵琶师请求教授。此阿闍黎本为刹帝利种,阿闍黎马胜为其灌顶并传教授,彼白师言:「我虽能舍王种事业,然不能舍琵琶之声,当云何修?」师遂传以依琵琶声而摄心之教授,由此证得不可思议悉地云。
三 嬉女金刚传
琵琶师之弟子为卖酒女,嬉女金刚亦瑜伽母。此师乃乌仗那国王之酿酒者也,当师十六岁时,阿闍黎锺毘呬噜迦来乌仗那说法,其王以喜外道故,未能调伏。阿闍黎乃至此卖酒女处咨以方便,此女告言:「以蛇怖之则受化矣。」於是阿闍黎用存想法化一毒蛇,具有触毒,围绕王宫。
王大惊怖无皈依处,卖酒女言:「诸外道师既无力救,当求锺毘波师。」王遂至心祈请,时阿闍黎即至其处,所有毒蛇均入地下。王与眷属皆信佛法,长时供养阿闍黎。尔时见此卖酒女为法器故,锺毘波及琵琶师二人,均为灌顶并传教授,成为获得威力之瑜伽母,而吉祥夫人亦授以大乐教授,尤以阿闍黎毘拏波(琵琶师)传以不可思议之教授,故成为诸具光明金刚心瑜伽母之主,广行无量利生事业,亦号如意瑜伽母云。
注 吉祥夫人,即因陀罗部底王之妃。
四 金刚铃传
嬉女金刚传法金刚铃。此阿闍黎为邬祗毘舍附近一刹帝利种,于那邻陀寺出家,得名慧藏吉祥,尔後成为大智者,摧伏外道诤论,敌者共称为尊胜天。传师曾一度为那邻陀寺之亲教师,而後遇得成就者陀里迦波,遂请求灌顶及传真实义,依之修观,师授记言:「若往乌仗那者当生悉地。」遂前往乌仗那,于彼遇瑜伽母嬉女金刚,作牧猪女状。
嬉女金刚授以大手印不可思议大欲理趣,遂悟入一切真实义。後至东方邬祗毘舍一树林中修观,生起二次第殊胜证解。时此国王入林狩猎,见师心念比丘无活命物真可怜,即请师入城。阿闍黎言:
不应轻侮善知诸事智者等, 较小草尖尤小受用彼不着,
如于不绝滴酒之滨有巨象, 身形粗壮细莲华丝不能系缚彼。
王心念言,此比丘辱我,我当以恶报之。
乃宣于世曰,林中有一比丘,谁能降伏之者,当与重赏。尔时有一卖酒妇应命而往,尔後此妇恒送资生之物至阿闍黎处。异时阿闍黎以卖酒妇之女,具足一切具生莲华德相,故取以为手印母,而修观行,十二年中此阿闍黎即得大手印最胜悉地果位。尔时为遣诸大城中不净信者故,及为未来有情作福田故,建立观自在尊石像。又为真言教法广大增长故,一度化为童子童女形。
时国王闻此事已即嘱卖酒妇言,趋呼阿闍黎来此城中。遂于城东门外聚集多人,阿闍黎于自林中入城途中,令置众多酒瓶,其手印母自彼吹角前引,化身童子及化童女左右奔驰。迨抵城东门时,其国中人咸依前王凌蔑之词唱言:「国王请不来,酒妇呼即来,此以何因缘?」唱已拍掌。
尔时阿闍黎以号角口击地,地穿七穴,涌出大水,阿闍黎及母双身化为呬噜迦双身,童男童女化为铃杵,阿闍黎两手执持,腾空而起。时诸人等渐为水没,乃祈求阿闍黎,阿闍黎言:「当求观自在尊。」诸人皆诵敬礼观自在,是时水中自然现出观自在石像,其水即绕此像,然後复入地中,後阿闍黎即对此国人广宣金刚乘法,实得悉地之弟子无量无边云。
注 金刚铃师据传为清辨菩萨之後身,清辨为南天竺摩攞耶国刹帝利种,出家後至中印度,从龙友之弟子僧护学龙树论,後回南印,为五百僧伽蓝之主。此师以提婆弟子佛护所解中论诸作未惬密意,遂造般若灯掌珍等论成经部行中观自续派,据玄奘法师传说,师曾至摩揭陀欲与护法菩萨诤论空有两宗是非,护法菩萨拒而不见,未果所怀(前後九年)回本国後遂修金刚手法,竭诚三年面见本尊,令入驮那羯磔迦国阿修罗窟待弥勒菩萨降生(见大唐西域记卷十驮那羯磔迦国条),奘师传说,师入修罗窟时,年甫二十八岁云(见成唯识论述记义演),提婆为龙树弟子,鸠摩罗什译有提婆传及提婆所造百论。
五 毳衣师传
金刚铃传毳衣师。此阿闍黎为一王子,其乡土亦为乌仗那之一部,亦有谓为邬只毘舍国者。师壮岁于一精舍出家,精娴三藏,後至东方遇阿闍黎金刚铃,于胜乐轮等曼荼罗中授以灌顶,遂依师教修观,得殊胜智。又诣西方乌仗那国空行母处,诸外道空行母以花鬘付其手中,师欲受取,时佛教空行母等现身告言:「子,受花非理,此乃外道空行母,若受其花当随彼行。」
又言:「此处外道与内道空行母已有要契,先受谁花即当随行也。」尔时阿闍黎修定而住,迨夜半时,忽有大声惊心动魄,谛视乃诸外道空行母降霔石雨,师遂修生起次第,随师所修守护轮量,皆无损坏,师念生起次第威力若是,当更显示圆满次第威力,念已即入无相三摩地,一切大石皆于空中碎裂无余。由此诸空行母所作障碍不能为害。尔时师为乞食故,于城门前数数遇王,每遇王时王必询问,然师不置答。
某次又遇,王言:「汝愚比丘无知识,数数往来何为者,不如长眠方应理。」阿闍黎乃于王宫门前一卧十二年,往来之人若于阿闍黎不作礼者,胫腨每僵,故国王等于往来时亦皆作礼。十二年满师从睡觉,王请问言:「阿闍黎何故一卧经尔许时?」阿闍黎答言:「此乃陛下所命也。」尔时国王极生净信,与国中多人皆入金刚乘,传说此王即中因陀罗部底云。
尔後阿闍黎于尸林修普行时,乌仗那国有五百持咒女主,亦游行尸林中,持咒女者,梵名曼恒罗婆提,乃有俱生及加持神力,修咒诅法成就之巫女也。是时彼等欲障害阿闍黎,然寻求阿闍黎而不可得,于阿闍黎处除毳衣一袭外,余无所见,遂共相谓言:「此阿闍黎如幻化,能转自身为毳衣,今当割截分别食之。」言已分毳衣为五百份,各食一份。尔时阿闍黎又复现身,遮遣诸持咒女咒诅法,使彼等五百人化为五百只母羊。
于是诸母羊等来至王前涕泪悲泣,白言:「此尸林比丘已令我等变形如是,乞王为作解脱方便。」王即往求阿闍黎,时阿闍黎赤裸无衣,告王言:「大王,汝国中诸持咒女,比丘资具仅一毳衣亦为所食。」王言:「若尔,请鈎召诸持咒女来。」师乃修法勾召诸女,除三人外,其余均来,师分别以期克印拟之,皆头目晕眩吐出毳衣破片,迨拼成衣时少有不足,师言:「仍有三人,当更鈎召。」
尔时妃嫔之中亦有三人亦为鈎取,如前令吐毳衣破片,合前得成毳衣一袭,师即着之,因得名为至尊毳衣。师後为因陀罗部底王灌顶,彼依师教而观修故亦得悉地,其後阿闍黎于一岩窟中,凡十二年修无相三昧,以光明道饶益众生,诸人谤之为痴法师,又因陀罗部底王每日受用五百女人,故诸人等亦兴疑谤。
偶于一时,王以菜羹付一妃嫔,告言:「汝当及羹未冷持献毳衣阿闍黎。」妃言:「途经多日,菜岂不冷?」王言:「此有真言,汝当瞬目称诵此语:『若毳衣阿闍黎断绝睡眠之苦行为真实者,愿我立即至俱单毘梨岩窟中。』」妃如言作,开眼之间即至阿闍黎前,时阿闍黎正为一类弟子传授法要,心有所属,久未受取,迨接取畧饮,又以余滓微温者授与前人,告言:「及此尚温持奉国王。」
白言:「途程十二由旬何得不冷?」阿闍黎言:「汝当诵念:『因陀罗部底王若为真实修胜梵行,我当立即至国王前。诵已即可速至。』」此人心念,此阿闍黎乃一妄语者耳,似此与一切人现量相违之事,谁其信之。然仍依教而作,须臾之间即至国王前殿百千人众聚会之中,奉献余羹,具陈前事,并献俱单毘黎岩窟赤土,成就河中赤黄色水,医罗山上所有种种成就药物,伽闍佉祖罗树林中之三果,青菓林中之三谷,成就湖中之莲华等种种真实凭据,以示诸人,皆生希有,方知国王亦为得成就者也,其後国王及阿闍黎二人,对乌仗那国诸人宣扬教授,皆得悉地,而成瑜伽师,乌仗那国如彼广大亦几空芜云。
注 事实西藏所传俱生成就释中所述少有不同,西藏原有之俱生成就释喻中则未述此事。有数梵本亦无此事,然梵土论典多有失载,且文词互有详畧,青史等中已有抉择也。
六 闍烂达梨波传
阿闍黎因陀罗部底及毳衣二师,传光明及大乐教授于得成就者闍烂达梨波。此阿闍黎降生之地为西方辛头国那[打-丁+呙]罗佗侘城,师生于一首陀家,以福德力,受用丰饶,後於一僧寺出家为比丘,从毳衣阿闍黎请求教授,一意观修,时空中有声告言:「汝当诣乌仗那国修观,可得所求悉地。」乃往乌仗那从因陀罗部底王、吉祥夫人羯遮波陀阿闍黎听闻一切续部教授。
後至尸林修法,于彼现见吉祥呬噜迦曼荼罗,众多金刚空行母为授灌顶,即身证得大手印最胜悉地果位。尔後长时安住此国,随缘饶益其土众生,有一城名俱单婆罗,其城诸人于阿闍黎数兴谗谤,然阿闍黎从不起瞋。後于一时,此城中有三豪贵人至四衢道,见阿闍黎于彼入定,其一人言:「此瑜伽师乃一盲人。」另一人言:「此人非瑜伽师,乃一瘂者耳。」又一人言:「此乃一死尸耳。」
阿闍黎言:「汝等自身皆当如此。」言已施以咒力,一人眼盲,一人音瘂,一人立死,于时一切人等皆大惊恐,共传师为得成就者。受师法力三人亲属皆来师所祈请,三人又得复原。尔後阿闍黎住于闍烂陀罗国中石水火燃之处,师以久住此国,遂以国名为号,名为得成就者闍烂达梨波。
一时尼波罗国自然塔处有一自在天陵誐屡现灵异,凡于七日中专心祈请者,即能成就目视神通、敬爱增益诸般业用,尤以降伏行业,随修随成,由是佛教颇受损害。师为伏彼,遂诣其处,适于其时有三国王为供陵誐亦聚其处,复有多百千人亦来聚集。时阿闍黎即入众中,以期克印指彼陵誐,即首足倒置,更以气嘘之,即裂为碎片。
是时众人始知师为得成就者,皆头面礼足云。後师又至瞻波里拏国,彼有恶王曾毁僧寺多所,于时王宫门前忽来一琵琶师,此王正思得一琵琶师为其奏乐,遂即命使宣召入宫。师遂以众多歌赞及奏琵琶行,令王及眷属皆生喜乐,时此琵琶师,忽变形为一瑜伽师,王言:「此佛教徒乃以幻术诳惑人耶。」
阿闍黎即唱佛赞,并谴责诸外道人及国王等,王对侍众言:「断此人首。」诸人以种种刀杖斫击,然阿闍黎身毫末无损,而五百人忽如被缚,阿闍黎又拍掌作声,王宫立时分裂,王诸眷属,师逼视之,皆已僵直,极为震恐。王时于阿闍黎前头面礼足,白言:「我当何作?」师言:「为忏先罪,当倍建前毁僧寺,常住僧伽亦当令倍,尽汝形寿供养僧伽。当立铜书遗命後代,子孙七世皆当供养僧伽。」此王一一皆遵命而行也。又于一时,于摩腊婆国,有王名婆多诃利,有马十八洛义,後宫千人,受用丰饶,师知此王受化时至,乃至王城不远之处而住,於一夜间有多盗来,彼等裹师同行,大掠城中,获宝甚多,彼等展转告言,今者人无损伤,且获宝甚多,皆此瑜伽师之力也。
诸人皆言:「若尔,当兴供养。」乃以珍珠胸鬘价值百千两金等多供养物以献于师而去。其後众人(失主)来控于王,王遣人往觇,果见阿闍黎宝物甚多,返报于王,此阿闍黎乃劫贼尔。王亦不察,令贯师于木杙上,师于日间仍作为杙,所贯之状而住,夜晚则自杙下而修三昧。如是经七日已,王来其前,见师仍为杙所贯,然杙忽折,师即迳赴河边沐浴,王大惊异,遂乞容恕,并请摄受,师言:「当舍王位而修中脉,方可传授教授。」王即逊位,随师而行,後依师传教授而修观行,经时不久即得瑜伽自在,终与五百眷属俱诣空行刹土。
此阿闍黎闍烂达梨波多分修习婴儿行,故亦称为婆里婆陀,即童足也。尔时师又诣东印诸处行化,于彭伽罗国,国有一大城名遮质伽罗摩,师于其地作贱种诃质波状游行往来,其国王名童子瞿毘旃陀罗,即位未久,此王美丰仪,颇自爱着,偶揽镜自照,见作鼠形。又此王之母一日晨朝见阿闍黎至王苑囿诸树之下,口唱:「那哩计攞毘刹阿窝。」诸树菓实均落阿闍黎前,乃取食其汁,又唱:「那哩计攞乌波罗闍呬。」诸菓返着树上与前无异。
王母数见此事,心知此为得成就者,念当请此师调化国王,一日亲来子前啼泪悲泣,王言:「母今何故若是?」母言:「汝父(即无垢月)供养金师子及清辩之弟子吉祥密等人,形色威力及与智慧胜汝十倍,然亦示现无常之相,汝亦不能超越死法。」王言:「若尔,岂无不死方便欤?」
母言:「国中贱种诃质波即有此法。」王遂至诃质波前告言:「汝当传我不死教授。」彼言:「我有此法,然若不舍王位,修亦不成。」王言:「若尔,请汝先传教授,然後我再舍王位。」于是王与阿闍黎二人俱往林中阿兰若处,阿闍黎授王一空陶瓶,令王持于手中而问王言:「瓶中何有?速说。」王言:「全无所有。」阿闍黎言:「此即不死之道也。」王三度请求,师皆以此答之。
王心不信,言:「此乃一邪道耳。」乃投师於一深坑中,围以荆棘,实以象马之粪。然师仍分身为二,一于闍烂达罗国以普断行饶益众生,一于彭伽罗国示现同前。其後阿闍黎黑行至南方迦多黎刹土,意云芭蕉土,俗语名迦遮梨。阿闍黎黑行诸弟子于道中遇瑜伽师多人聚集。诸弟子言:「起,起,得成就者黑行至矣。」众人皆起,独得成就者憍罗刹不起,尔时阿闍黎黑行亦至,与憍罗刹相见共语,憍罗刹问言:「汝师为谁?」答言:「我师为闍烂达梨波。」
憍罗刹言:「若为闍烂达黎波者,彼已为瞿毘旃陀罗王投于坑中十二年矣。」黑行遂与千四百弟子共至东方瞿毘旃陀罗宫门之前,瞋怒而住。尔时宫中伎乐不发声,马象不食草,小儿不饮乳。王时知此为阿闍黎之威力,惧出请言:「阿闍黎及诸弟子请于明晨莅宫受供。」阿闍黎言:「我有弟子千四百人恐不能令悉皆饱足。」
王言:「我有兵众数十万,尚能长时资给,况阿闍黎及弟子等人何为不能?」阿闍黎言:「若尔,我当先遣弟子摩呬攞及婆陀攞二人前来,若能饱足,我等再来。」王乃令办五百斛米,未几摩呬罗及婆陀攞二人来,悉倾王所办饭食于葫芦中尚不能满,王大惊异,又诣阿闍黎前请言:「愿传我不死之道。」尔时阿闍黎受王所供十二大象负载之曼荼罗用具,为王灌顶,最後传王如先诃质波所传之教授。
王言:「此法我先已闻。」遂述前事,阿闍黎言:「若尔,汝何能修无死之法而得成就。此人乃我之师闍烂达黎波也。」王时震怖,惧为得成就者所诅,阿闍黎言:「此有方便。」乃令以八宝合铜制王身像三躯,阿闍黎诸弟子清除地上一切尘垢,举王之像至坑口边令对诃质波作礼。师问:「此为谁?」白言:「此乃国王瞿毘旃陀罗也。」师言:「毘朱摩洛趣成为灰。」其像立即成为灰,又以第二像举置师前作顶礼状,如前成灰。
第三像亦复如是。尔时国王极为惊怖,与眷属等心胆皆裂,阿闍黎(黑行)乃引王至前令其乞恕,时得成就者闍烂达梨波问言:「吾子迦呬尼波,汝今弟子已有几人?」白言:「已有千四百人。」师言:「若尔,我已有孙甚多矣,我已十二年不食不饮,饥渴交并,明晨当以二人来我沐浴处,以供我食。」
翌晨令新弟子约七十人沐浴,其余人出浴即遁,仅陀摩波及度摩波二人独留,遂引此二人至师面前令坐,兼持弯刀备割肢体之肉,请于师言:「师欲食何处?」得成就者闍烂达黎波大笑言:「诃诃,我精持律仪,何得食人肉?」遂以双手加于陀摩及度摩之顶,二人即得最胜悉地。
尔後国王长时依止阿闍黎师弟子二人,自心相续之垢渐得清净,于六月中转资粮轮,末後得成就者闍烂达黎波以度诃金刚歌教授国王,王与眷属千人皆能安住心元,遂舍王位,行普断行成为大瑜伽师,此中婆哩多诃黎者乃瞿毘旃陀罗王之舅父也。尔後于闍烂达罗国一岩窟中静修不与诸弟子见面,某日有愚戆弟子多人强入此窟,闻师口诵「吽」字,腾身上穿窟顶隐没不现,空中有声言:「今後仍将六度来人间。」此窟今日仍有极大加持力云。
後于南方罗斯弥尸伐罗附近一树林中有一自生母女像,有多荼吉尼及毘舍遮聚集,凡往来其处一切人等,所余寿命皆为所窃。某日有五百商人与一瑜伽师同来其处,忽有数女人及婆罗门告诸人言:「汝等今夜勿往余处,当往此林中,此地草木繁茂,兼无野兽及与蛇害。」诸人言:「若尔,当住于此。」
遂入依一树而住,即于尔时又有二女现为问诸人言:「教示汝等住此处者,汝等不识耶?」答言:「不识。」二女言:「彼等乃荼吉尼及罗刹也,彼等已缚汝等,将于今夜来噉食矣,当思何术御之。」言讫不见。众中瑜伽师一人乃闍烂达黎波之法系也,彼遂发声祈请闍烂达黎波。其时有一游方大德,亦来其处,即拟安憇,众人以前事告之,然此游方大德默尔无言,入夜,诸食肉荼吉尼及罗刹等来至其处,各缚一人引至母女处欲噉食之。
尔时彼游方大德口诵「泮」字而舞,诸荼吉尼及与罗刹皆闷绝躄地,其母女像亦裂为三段,尔时此阿闍黎诫言:「今後勿再损害众生。」此游方大德实即得成就者闍烂达黎波,此五百商人後亦成为瑜伽师,而修观行,终则五百人皆获悉地云。阿闍黎于南方,凡经三载饶益众生,其时所传教授亦後多有也。
又于後时西方摩噜国中有名智密阿闍黎者,弟子甚多,常为说法,尔时有一神异瑜伽师来至其前,问其为谁,答言:「我乃闍烂达黎波也。」智密乃以心中所疑多事谘询,彼皆一一明答,意生信已,请求摄受,师以充满毘卢之劫波罗授之,阿闍黎智密心无分别即服食之,立即隐身化去,尔时僧众数数祈请,遂住其处约三阅月,开示彼等随行教授,後诸出家僧众及居士等皆成金刚乘法器,师嘱彼等言:「汝等当于三年中密修,过三年已当行真言行,生活随乐,终当获得悉地。」言已不见。
後於东方有六瑜伽师,闻阿闍黎闍烂达黎波仍住世说法,乃诣此僧寺,知阿闍黎实逝世不在,遂至诚祈请,经时六月,得见师颜,授以教授及随行诀要。过七日已,有一声闻孙陀波来至其处说颂:
若有爱乐寻思者, 凡真实住比丘行,
何人若已成衰老, 于彼不当示此道。
言已不见,于彼寺中有多声闻孙陀波前来安住,前说诸僧过三年已依真言行游诸方土,诸声闻等竞兴毁訾,然经时不久,众僧皆得各种悉地,恶声皆息。此六瑜伽师得无死悉地,其最老者即毘部底陀娑也,此师曾来西藏,布敦宝师曾向之求法云。
注一 上文据多氏史记此王约于法称入灭时即位,此处又言此王即位未久,考法称为护法菩萨弟子,与戒贤为同辈,由传承之次第言,金刚铃传毳衣,毳衣又传此师,金刚铃既为清辨後身,而清辨在世欲与护法激扬宗致而未果,入修罗窟之年又仅二十八岁,护法之舍寿于大菩提寺,亦仅三十二岁,二师离世之年相距不远可知,护法卒年可依玄奘三藏所传戒贤之年约畧推定于公元五五五年後数年内,清辨後身之金刚铃,亦当于此时或稍後之时出生,故闍烂陀梨波出世之年,当与戒贤晚岁相当也。劫波罗即颅骨。
注二 此王约于毘瑟纽罗闍逝世顷出世,以妹嫁无垢月,生瞿毘旃陀罗,後者约于法称入灭之年,今考定在公元六零零年左右。
注三 相传阿闍黎闍烂陀黎波,迄今已四度复来人间矣。
注四 此阿闍黎弟子得成就者共传有如日月者二人,即先出世之黑行及後出世之佛智足二师也。余有大成就者檀底波、小毘流波、婆罗佗利王、瞿毘旃陀罗等无量弟子。尼波罗即今之尼泊尔。
七 黑行师传
此中闍烂达黎波弟子之首即黑行师。时轮续後分悬记云,手持佉吒网迦、骨骼严具、酒器、小鼓,名中有黑字,此黑行师之行迹。西藏旧说以师为生于羯拏国,若据今日印度诸瑜伽师口传则师生于毘特耶那揭罗,然羯拏与毘特耶那揭罗实乃邻国,应知前代之说亦从印度传来也。
师之种姓,印度相传为婆罗门种,西藏旧说则为吠舍种。然师之度诃歌中有云:「婆罗门子踽踽行。」显为婆罗门种也。喇却饶译大黑续授记云,如是于邬噜毘舍国中,有一士夫具大精进,其名为首类之首音,严以第一摩多,及七类之第四音(案即迦攞,意为黑也)。此瑜伽师当得八种悉地,瞻部洲中空前绝後无与等者,弟子六人皆当证得断舍身相大手印果。以是经中国土、名号、悉地,弟子等皆已译说也,此大阿闍黎之行事,于另传详,可参阅之。
注 佛所悬记此阿闍黎之六弟子,即贤足、摩呬攞、婆陀攞、沙弥青补波、陀摩波、度摩波等,有谓婆陀攞与跋陀罗波(贤者)为一人者。又瑜伽母有弥佉攞迦那佉攞、波那第波等,皆于阿闍黎住世之时即得最胜悉地。又大臣俱舍攞那佗,国王黎攞旃陀罗,无量金刚王子攞婆夷等亦得不可思议瑜伽自在之力。又婆罗门持吉祥等多人亦得面见本尊之悉地云。阿闍黎跋陀罗波即上文之贤足,传法于安多罗波,彼传小黑行,彼传部婆黎波,彼传出生西藏部婆罗登,彼传小俱萨黎跋陀罗,衍为一派。又黑行师传法于共称为瞿呬耶波之贤足,此阿闍黎曾以神通游诸方土,寻求为师障碍之空行母(荼吉尼)婆呼黎不获,其後知其在提毘俱吒,化为一尘,隐于一兴彼攞树干中,乃捉其发结自树干中曳出之,以修法成就之宝刀斫而戮之,此师传法于底黎波,西藏旧传则谓瞿呬耶波传案多哩伽,後由案传底黎波也。又黑行师传善怙,此师为大臣时密修观行,获得少分悉地,彼于王前侍立之时,以神通力遥见己佛堂中一酪供品为猫所吮,作势驱之,王问何故,具以实告,王知其已得成就,遂尊奉供养,历时不久,王亦证五神通,而此大臣成为瑜伽行大自在者,此师亦传法于底黎波云。
九 底黎波传
阿闍黎底黎波者,生于东方遮质伽保城一婆罗门家。年岁既长,晓了婆罗门宗一切论典,其後游诸方土行乞化时,于一僧寺见诸僧众,心生净信,于彼出家,通晓三藏理趣,于先崇信二阿闍黎所,立曼荼罗,从受灌顶,思惟修习一切教授。历时不久,生殊胜智,面见无边成就士夫,与共谈议,咨询所疑,得传诀要,常见吉祥呬噜迦及空行母众,得其加持,以此为缘,智慧展转增长,後与其地一瑜伽母榨胡麻者之女合修,为诸僧众所摈,乃至市中作榨胡麻业。
由先为婆罗门之般只多(智者)而成比丘,虽有大利养,恭敬亦渐衰损,以为榨胡麻女之主,故名底黎波,即榨胡麻者之义也。尔後游诸方土,于乌仗那等国得诸空行母一切诀要。师以榨胡麻为业,如于胡麻中出油,依上师口诀,扼身之要,起具生智,自证本面,得胜悉地,顿见十方一切佛面。师以己所悟解为他宣说,异时于城市中歌唱所悟,然一切人心生疑惑。于彭伽罗(孟加拉)一城中有多百千人来视阿闍黎见阿闍黎与其明妃驻空中约一人高而榨胡麻,众人竞问所疑,各以所悟作歌答之,尔时来会诸人皆悟实义,证得悉地,由此共称师为得成就者底黎波。师饶益众生历时颇久,不舍肉身往诸空行刹土云。
师之弟子有游戏金刚及那洛波二人,前者事蹟于此不述,当于密多罗佐儗法系中详之。
十 那洛波传
那洛波者,生于迦湿弥罗国一婆罗门家,幼即成为外道班祗多(智者),由修外道真言故,遂舍婆罗门种所行,名为阿缚都底。一时入于一卖酒女家中,其处有一佛教小师以不堪忍那洛巴气势,遂避而他去,遗一经书于其坐处,那洛巴取而观之,于佛法深生信仰,乃诣中印,于佛教中出家,成为最大班祗多,为那邻陀寺、毘羯罗摩尸罗寺之北门守护者,师为折伏外道等故,广作听法说法等事,然自心则构牛乳顷亦未定住。
每于夜间,常修胜乐轮,得多空行母现身警策云:「于东方有阿闍黎名底黎波,汝诣其前,可得悉地。」师遂往东方,遍诸方所寻求底黎波不获。後于一时有一僧寺众僧会食,门自内闭,适当其时,那洛波在厨房中见一青色人,污秽异常,取活鱼多条于火烬上烤之,于时那洛波巴遣之不得,後众僧至,大为忿恼,青色人言:「若汝等不喜者,可再投之于水。」遂以熟鱼投水,皆掉尾而逝。
那洛巴知其为得成就者,乃尾之而行,接足作礼,祈求摄受。其人怒殴,那洛波默尔无言,然起心念:「此即底黎波欤?」其人即言:「是,是。」若念:「此非底黎波耶?」其人即言:「不尔,不尔。」於是知此人即具他心智之底黎波也。然此人有时示现行瑜伽师行,有时现为痴狂之状,而那洛波于彼不起分别。
後于一时,于城市中娶新妇处,求得菜蔬甚多,以献于阿闍黎(即底黎波),阿闍黎作贪婪状,心念阿闍黎必喜此物,遂又诣其处。于时印度有一日之间不重待客之习,师遂窃盛菜之器,携之而行,众人逐之,棒石交加皆以身受,菜器未失,以献上师(以上一事)。又于一时,于一充满水蛭窄水流旁,上师逡巡未渡,那洛波言:「我立水中为桥可乎?」上师言可,那洛波遂立水中,上师践其顶跃登彼岸,告言:「我将立返,汝可候此。」然上师长时不返,水中诸蛭吮血殆尽几濒于死(以上二事)。
後复元,仍随上师而行,于路途中遇国王女乘轿而过,底黎波言:「劫此王女。」那洛波乃伪为婆罗门状,口唱吉祥赞,插花于王女之顶,挟之而遁,诸侍从痛殴之,不复能立,卧地如尸。阿闍黎遂以法活之(以上三事)。又于道中遇一大臣之妻,上师复念其劫之,被殴复苏,与上事同(以上四事)。
是时心念,上师盖欲受用女人,那洛波遂自取一贵种姓女,以聘礼与其父母,拟于翌晨献之于师,师以那洛波夜先受用,遂以石系其势,经于多日,极为痛楚,後上师以真言加持始愈(以上五事)。此女献于师後,某日此女见那洛波而笑,上师言:「汝不喜我乃喜此人乎?」遂并殴那洛波二人(以上六事)。
凡此诸事皆以视察那洛波信坚与否,然那洛波不仅不信毫未生起,且正信倍复增长。又于一时师弟二人至一宫殿顶上,师言:「若能自此跳下者,我心始悦。」那洛波心念:「上师必有方便速令我愈。」遂自殿顶跃下,四肢皆折,然上师多日不来,心念此时定死无疑,上师即来咒之立愈(以上七事)。如是十二年中依止上师备行无量难苦之事,然上师无一嘉许之言。
尔後于一空场师告之言:「我今当传教授,可献曼荼罗。」白言:「今此无水及华。」师言:「汝之身上岂无血与指耶?」遂刺血断指以捧于师,血涔涔下,尔时底黎波取那洛波之指以泥块及鞋猛击那洛波面门,立时晕绝失念,迨复苏时即得现证一切法真实义,指亦重生,其後又传一切教授及随行教授,那洛波遂成为瑜伽自在者。
底黎波告言:「自今汝当勿事诤论,勿蓄弟子,勿行讲经,若如是者,当速得最胜成就。」尔後至普攞诃黎修无戏论三摩地时,适有外道,需与辩论,外道一聪叡辩论者来与众僧一一诤论,然僧众中无人堪与抗衡,一老姥言:「附近不有一名为称贤之大德耶?」众僧求之果得那洛波,遂请其与外道辩,心念此为利益佛教之事,翌晨与外道辩论之时,忽几堕负,自忖如我言说自在者何故堕负,忆及师诫,乃恳于师,尔时辩论得胜。
此时底黎波持人头颅骨,鲜血滴流,作乞丐状来现其前,那洛波遂即礼足,诸外道言:「汝非佛教徒具悲心者耶?何为礼此无悲悯心之罗刹,我已胜汝矣。」底黎波作期克印指彼外道天庙,咒言:「胜,胜。」天庙立[土*已],如是佛教徒于辩论及威力二者均获全胜,那洛波以于师语畧违犯故,即身未能证得最胜悉地,舍身之际始成佛云。此阿闍黎多分住于普攞诃黎,时或游行各地,灌顶、传法、与外道辩等,行此众多善巧事业,依十二大业无碍成就门饶益众生,常时面见一切本尊圣者,实乃证入共同悉地之大成就者也。
注一 此阿闍黎之弟子有诤论世一切智人扇底波等护门班祗多、主尊阿底峡等佛教宗师多人,其不共弟子中有持释续者,精父续者四人,精母续者四人,共为八人。初四人为黑无畏金刚、毕卓诃度、闍耶迦罗、迦湿弥罗国阿羯罗悉地。後四人为摩那迦尸利、法意、大滂丁波、慧护,此诸人等亦皆证得真言威力也。有谓毕卓诃度与法意为一人,而于前四计入智藏,其得成就之四弟子为胜德锺毘波、黎黎波、建驮波、迦苏黎波,四人皆得悉地。以上乃西藏旧传之四十二大弟子也。
注二 那洛波大师为大手印宗最显赫之得成就者,西藏迦举派(白教)之祖译师玛尔巴即从其学法。其在世时间,西藏相传其生于丙辰年,而示寂于阿提沙入藏前之庚辰年,考其师底黎波与公元九世纪初入藏之胜友并世,则那洛波当生于公元八三六年之丙辰,又阿底峡于公元一零四二年至西藏之阿里,则那洛波当示寂于公元一零四零年之庚辰,盖住世二零五年矣。密乘诸祖以修法延寿,其事甚多,汉土先贤以有道而长寿者亦不乏其人,如荀子世寿即在一百六十以上,汉之张苍、唐之曹宪亦皆寿考百余岁,若魏文侯乐人虞公年且二百数十岁,载在史传斑斑可考,故此亦无庸置疑也。
十一 胜德钟毘波传
胜德钟毘波者,初为国王之象奴,不识读诵,那洛波住于一僧寺时钟毘波心生渴仰,数献乳酥。尔时那洛波教以发心,并于喜金刚曼荼罗中为授灌顶,教修观法,彼亦如法修观,偶于一时落水漂没,为鱼所吞,于鱼腹中得见呬噜迦曼荼罗,无损而出。尔後于阿闍黎前,修普断行,专心观想,证入最胜悉地,于一切法,尤以一切金刚乘法慧境日增,遂为众多弟子说法,皆得悉地。
後因需撰论典多部,乃再学习文字,一切外道及内宗智者欲来侵凌,皆以法语折伏,声名洋溢一切方所,为阿底峡之上师。西藏诸师则谓阿底峡实未亲炙,有谓不动胜义修法虽为阿底峡着,实从钟毘波闻也,然彼所着四论,现存阿底峡之释,其中颇存亲承之言,余曾遇印度诸智者,亲见此释之梵文原本,为阿闍黎涅盘吉祥所持有也。
注 此师又名小锺毘波。
十二 小俱萨罗贤传
小俱萨罗贤从阿毘黎小钟毘波闻法,此阿闍黎生于印度西方之寐婆罗,幼即精娴一切明处。就一外道请求出家,未许,心念若尔当破坏一切外道之法,遂至吉祥金刚座师之前出家,一切经藏皆善巧修学,後又于迦摩路国中伪为婆罗门,从外道宗师及婆罗门约六人精研外道一切宗义,凡迦摩路国之幻术、毘则企黎派之咒术多种、空行母之恶咒多种、尸央讥黎之咒法多种皆事学修。
後至西方原外道宗师处,请羯拏王主持会聚佛教瑜伽师及智者约两千人,外道约八千人,共兴辩论。阿闍黎以娴明处,凡外道所有因义皆一一破之,其後又较神变之力,一外道瑜伽师示现空中二星令其落地,作人头状,大如屋舍,阿闍黎知为障眼法,乃诵摧坏真言,二者皆成炭粒,众人乃悉其为障眼法也,有数外道于身上示现火熖等事,阿闍黎化水沃之,皆立澌灭,法悉为破。
如是一切乃以幻摧幻也,最後外道四人为首者,阿闍黎以真言加之,皆化为猫而遁,又以尸央讥梨之真言诅来聚会一切外道,彼等家中所有资具,皆化为土石。如是诸外道等皆负,于其国中佛教极为盛行,迄今佛教徒仍甚多也。尔时阿闍黎心中思惟,我此所作,皆非如意神通,乃以种种明咒,令人头目晕眩耳,过患实深,昔日一切闻思仍以贪瞋为转移,当断之。
念已遂作行者瑜伽师,修本尊法,後遇胜德钟毘波,于乐喜曼荼罗中受灌顶,并得一切教授。如是又诣前述一切上师之前依法承侍,得其教授,长时观修,遂得面见古昔出世大成就者黑行、毘流波、毘耶陀梨波等众多大成就者,彼等亦各授与诀要,其後十二年中住于东方萨罗彭伽林中,断绝食欲,唯饮水修法,生起证解,广如虚空,嶮崖深处飞越如鸟,一月行程,瞬时即至,凶猛野兽亲近承事,部多鬼神来充役使,本尊诸天恒时现身,众生心念皆能了知,随其乐欲而为说法。後亲遇黑行阿闍黎授记云,汝当修有戏论行,当为我之随行一切行者之宗主,我加持汝。
故与明妃二十人俱游诸方土,修有戏论行凡十三年,一切行者瑜伽师皆接足礼敬,最後安住提毘俱吒寺七十二年,传说此阿闍黎住世凡一百五十七年云。
注 此师辈分及在世时代均与西藏之弥拉日巴相当,成就亦相埒也。
十三 阿悉多伽那传
小俱萨罗贤之弟子甚多,以阿悉多伽那最着,此师初为外道瑜伽师,生于波罗耶伽国,精娴声明及因明,修大自在天得成就汞水,遂诣于众多非人处所,身容不衰,又以母女及部多真言多种行降伏事,因之我慢炽盛,後与一行者瑜伽师较量法力,其汞水悉地为行者法力所夺,其降伏威力亦无所施,乃于佛教生起净信,从般祗多光胄、大阿闍黎宝护、毘部底旃陀罗及天生等多人请求教授,于胜乐、喜金刚、大威德、四座、密集五部续皆得传授,明悉法义。
後遇阿闍黎小俱萨罗贤授以相承一切诀要,专心观修,以尘劳损心,遂至林中七年,修难苦行,于彼得见古昔得成就者卢伊波及毘耶陀黎波等多人,皆得诀要。彼等告言:「汝可入城,修欲乐境。」翌晨入城,于彼见有歌舞者多人歌舞嬉戏,以此为因,其心相续即得解脱,证得悉地。其後常以神通为诸众生宣示法要,于诸国土为诸有缘示现希有之相,宣说精要法义,诸人皆不可思议解脱。此阿闍黎现身住世约二百年,彼撰有证道歌,及续部论等多种。
十四 智友传
阿悉多伽那传智友,此阿闍黎属首陀种姓,生于底布罗国,于东方闍伽陀罗精舍,依正量部出家,通晓本部毘奈耶藏及毘昙藏,复娴大乘教典多种,尤以亲近精娴真言密部之阿闍黎多人,故於密集、炎鬘德迦、乐喜月密明点、大印明点、时轮等法皆善了知,又曾得摩诃摩耶及四座之法,如理修观之时,得遇得成就者阿悉多伽那,三系付法之诀要尽授无遗,其後心生圆满次第之殊胜证解,以白于师,师言:「今後十二年间,月洲有一智慧成就之阿闍黎出,汝以我之教授为因,以彼之教授为缘,当得大手印悉地。」
此後十二年间修观,生起微妙证解,心念今可作一行者,又念然今日外道甚多,众人若见,必相戏谑,此于佛教有损,遂暂延搁。此时往诣月洲,有阿闍黎喜护从地下吉祥门出,亦来此洲,与师相遇,乃请传四印教授,尔後又为说大手印,得见上师智身,现证心性俱生大乐断一切疑,达法源底。阿闍黎喜护入吉祥门後,经百五十年出于东方,与阿悉多伽那遇,其後近二百年时与此阿闍黎相遇也。
尔後,此阿闍黎遂修行者之行,先僧伽处不复趣入,于诸行者处所修法,不作出家之相。初三年间以修有戏论行为主,复游诸方,修无戏论行,与极无戏论行合修约有六年,得证大手印最胜悉地果位。一时于邬胝舍国有外道寺庙名为闍伽那佗,有一遍入天自生石像,神异非常,阿闍黎与四瑜伽母来庙门前,请于庙祝,欲朝神殿,庙祝以此事白于庙主一外道师,庙主言:「诸佛教徒于我等尊神本无信仰,此人似为一家主,盖以此为乡土神而来朝礼也,可许其入。」
于是阿闍黎遂入其庙,作观画状久不作礼,庙祝以杖击之,阿闍黎乃吹号角,此闍伽那佗庙一切石像肢分根身皆为韲粉,灵异亦绝,昔日佛教一家又复兴盛,直至三王(印度)时代,约百年间,邬胝舍国佛教极盛,迄今仍有孑遗也。此阿闍黎亦于四视法无碍成就,饶益有情,尤以现证实相之义,广行说法,实于诤论之世为殿最也,由得等虚之证解,故泯身归空云。弟子得共同悉地者甚多,其现证最胜悉地者,有阿闍黎达摩羯罗于铜洲得虹身,又有瑜伽母月光及瑜伽母婆闍噜噜为前三弟子,连後弟子寂密共四人也。
注 铜洲在锡兰之西南一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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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系付法传》,又名《宝源录》。成书于1600年,记述印度佛教密乘七个主要修法的传承源流和著名上师的传记。为研究佛教密乘的重要资料,其所述多属汉译佛典所缺。收在《大藏经补编》第十一册。是明末西藏的佛教学者多罗那他(1575~1634)就他所得的印度佛教密宗主要各系传承编撰的一部历史著述。全书共分九分,记述了佛教密宗中七个主要修法的传承源流,对于一些著名的大师分别作了详略不等的传记。这七系是︰(1)大手印教授,(2)拙火,(3)羯摩印,(4)光明教授,(5)生起次第,(6)辞句传承,(7)杂口诀。